喜歡這樣靜靜的走,從學校回家,很晚的夜裡。
十點半了!是學校少數可以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刻。七點,留校自習的頑皮男生,從四樓往下用日語大喊:我想念你,抬著頭瞪著他們,立刻縮了回去。八點,花圃的灑水器開始運轉,嘶嘶叫著,聞到下雨的味道,腥腥的,探頭出去看,聽見樹木們發出滿足的歔嘆,有點靜謐的味道出來了,於是安心慢慢踱回教室。
晚了。月光很深,人靜的時候才會透亮透亮,亮到會驚動鳥兒,撲撲展著翅逃走。通常,十點多,拾起包包,一半拖著一半兒躊躇,才肯離開學校,這時候才是最美的時候,閑晃也是舒適,無人打擾的暢快。小葉欖仁沿著校園種了好幾棵,剛喝足了水,飽飽的,一派清新自然,有一股新鮮的呼吸味兒。風鈴草倒是已經睡了,上次被人拉著去看,只看見低著頭打瞌睡的模樣,也是可愛。
這麼晩走,最不好意思的地方,就是要麻煩警衛幫忙開車庫的門。他會帶著那隻狗兒,搖搖擺擺跟著我一起走到地下室。第一次不知道狗兒的品種,還跟著同事說:是雜種的吧!說的大聲,惹的警衛狠很的一瞪:是純種米格魯啦。自此知道這種熱情老舔著人家後腳跟的狗是米格魯,每每晚歸,看著牠臥在紅磚道上,也開始會有逗弄的慾望。
從學校回家的路上,有一座很純粹的公園,人工設施極少。走在樹蔭下,總會想著,啊!如果現在有帶隨身聽,可以聽著諾拉瓊斯的 Don’t know why、Kenny Rogers的You are so beautiful之類的歌有多好,藍調的音樂,配上悠閒的散步很適合,一樣是那樣漫無目的,一樣是那樣慵懶。
市郊店關的早、人聲也散的快,這樣的時間,只剩幾間便利商店,寂寞倚在路邊。我也一個人孤拎拎的,晃過一間又一間,但不寂寞。
因為我喜歡這樣靜靜的走,從學校回家,很晚的夜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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